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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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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戲臺上的人還連綿不絕的在吟唱, 唱的這出戲是剛剛才換的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才子佳人的故事初時都是美好的,在座的女眷都聽得津津有味。

朝露沒同肖晗說太多, 不鹹不淡的幾句話後也就扭頭自顧的聽戲,手裏若有若無的在轉著杯盞, 其中數次舉起至於唇邊後,又放下, 喧鬧的場合中, 除了四周的燈籠泛出的橘黃色光暈外,就只剩戲臺上那明明滅滅的光源了。

她借著不太明亮的視線,從餘光裏面偷偷看過去, 見不停的有官員來向肖晗敬酒, 都想借著喝酒的名義同他寒暄兩句,但可惜的是,都被他一一拒了, 說是宮外的事情還未處理完,明日還當繼續, 恐喝酒會誤事。

她聽後皺眉, 心裏卻在想, 既然還有事務已經忙的抽不開身,那今夜為何還要回來?

某一個想法一時劃過了腦子, 又被她立馬否定,她借著喝茶的動作悄悄看了眼身側的男人,一副清雋俊美的樣子,眼睛正目不斜視的看著戲臺, 除了偶爾同人說兩句話外,再沒別的動作, 雲淡風輕的很,怎麽看都不像是特意要趕回來的樣子。

恰好這會皇後要尋個什麽東西,又正好身邊伺候的掌事宮女不在,順勢就朝著朝露的方向說:

“呆會時辰快到的時候就要將本宮準備的東西都給送出去,你這會且先去準備好。”

朝露應是,隨即便起身去準備,也是沒註意到肖晗這會有些奇怪的眼神。

內廷開宴,帝後有意要同大家同樂,特別是今年入冬以來就出了不少的意外,而為了安撫大家的情緒,作為一國之母的皇後自是要在這種時候拿出姿態來。

朝露帶著幾個宮人朝著後殿走去,皇後今年給在場的每位賓客都準備了一串十個銅錢,放在一個小小的紅布兜裏,寓意著不好的去歲已經過去,新的年歲裏,願大家都能諸事周全,十全十美,好的意頭在今日這樣的場景中更能發揮他的作用,能這樣記掛臣下的上位者,自是大家都擁護的。

那銅錢已經準備好了就放在後殿裏,沈沈的兩個箱子要好幾人才能擡起,夜裏視線不太好,擔心自己走在前面反而會擋了他們的路,朝露自覺的走在了最後。

東西是要在子時之前給大家的,這會離子時還有不到半個時辰,若是順當的走回去,在按個兒把東西都給到每一個人,時間也就剛剛好。

怕耽誤皇後的事,她嘴裏不住的提醒擡箱子要多加小心,再轉過前面那個拐角就能看到燈火明亮的大殿了。

她跟在最後,拎著略有些重的裙子也準備轉過的時候,突然被人從一旁空無一人的屋內給徒手拽了進去,喉嚨裏頭的那聲‘救命’還沒來得及喊出來,就被人捂住了嘴。

粗糲的掌心瞬間就觸上她細膩的薄唇,再憑著熟悉的氣息,瞬間就能知道了這‘歹人’是誰。

是那個她擔心了大半個月都沒有只言片語帶回來,就在她已經放棄等待的時候又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不僅如此,這會她還有事在身,正待回去向皇後覆命的,他這一番動靜將自己拘在這裏,要是被人發現,還怎生說的清楚!

肖晗沒有把她壓在門背上,而是在漆黑的空殿中找了一堵墻,直接將她困在了角落裏。

整個人都被他桎梏著,力道控制的剛剛好,既不會太用力傷到她,又不至於她能掙脫,只是讓她當下除了無奈的瞪著他外,別無他法。

心緒已經像潮水一樣澎湃了一整晚的朝露,在後背貼上墻壁,身體明顯感受到男人的壓力之時,雙手即刻就覆上那厚厚的胸膛,接著全身一個用力,就欲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哪知,力氣太小,身上的男人紋絲不動,卻聽到那自胸腔內傳來的低笑聲。

黑夜裏的那聲笑顯得尤其刺耳,一股無名的羞惱瞬間就竄了上來,正待她還要掙紮的時候,那雙覆在她唇上的大掌,倒是很識趣的拿開了。

“生氣了。”沒有間隙,他即刻便貼在她耳畔問道。

對今晚他的突然回來沒有任何解釋,一上來就先問及她是不是生氣了,真的要說心裏話,那朝露心裏肯定是點頭的,但偏這會就是不想順他的意回答,逆反的心思起了,回答也來的如此之快。

她隨即偏頭,微微躲開些他的觸碰,視線看向了屋外,嘴硬的回答:“沒有,我為何要生皇兄的氣?”語氣帶著些沖勁兒在裏頭。

黑暗裏,肖晗輕嗤一聲,嘴裏噴出的熱氣灑在了她的頸側,激的她起了一個激靈。

但男人似乎渾然不覺,還在繼續發問:“既如此,那方才在大殿上為何連看都不看孤一眼?”

她皺眉:“大殿上有戲可看,有茶可品,皇兄是想要我目空一切,獨獨只看你一人嗎?”

他問一句,她頂嘴一句,話裏話外道理還足,這還要說沒生氣,放在了解她的肖晗面前,是怎樣都不信的,可這場談話始終還要繼續進行下去,但眼下就她的態度看來,似乎,沒那麽容易。

肖晗有些無奈,思慮了半晌後有些挫敗的開口:“那看樣子,昭昭是不想孤了?”

“…”她沒說話,還是偏著頭看向窗外,外面零星的燈火讓肖晗只能看到她濃密卷翹的眼睫。

他深知她脾性,性子看似軟糯,但固執起來的時候,十頭牛也不一定能拉的回來,時辰在一點點過去,肖晗也不打算慢慢同她耗,見她還是一副不願同他開口的樣子,唇角一提,就隨著她湊了過去。

“那要是孤想你了呢?”

四目相對,在黑夜中朝露都能明顯感知到肖晗在逐漸壓下的身子,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窗前唯一的光源,那顆漆黑的頭顱正在以她能看見的速度一點點朝她襲來。

沒來由的像是猜到了他接下來的所為,她心裏怦怦亂跳,但依舊被桎梏住的身體無法做出躲避的行為,壓在他胸前的手不自覺緊繃起來,她下意識的緊閉上了雙眼,就在準備制止他的時候,右手手腕上突然被圈進了一串東西。

冰涼的觸感激的她回了神,隨即睜眼就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顏,微弱到只剩一絲光亮的燈火映出他略帶壞笑的唇角,朝露只聽他說:

“生辰快樂。”

她微楞,額頭上隨之而來的溫熱,讓她心裏洶湧的熱意後知後覺的湧了上來。

蜻蜓點水,一觸即離。

“今夜除夕,是你生辰,我怎會忘。”

一語激起千層浪,還是泛濫的最洶湧的那種,能將她拍的頭腦眩暈。

“那你為何…”她沖動的開口追問,又後悔般的及時咬唇止住。

那自今夜見到他起就升騰的小心思到了這會終於落成,原來他並沒忘,甚至還和往年一樣已經備好了禮物,這會親自來送,但自己問的太快,顯得過於的迫不及待,又像在承認方才別扭的所為就是他所說的生氣了,她有些略顯窘迫的咬唇住了口。

肖晗卻像是嗅到腥味的貓兒,握住她的楊柳細腰湊近了解釋道:“流民的事情繁瑣,沒有徹底安頓好之前我無法給你任何答覆,裴劭也是因此緣故才會躲著你。”

裴劭帶話的時候,流民的事情他尚且還沒處理好,是怕隨意給了承諾後無法履行而令她失望,也是害怕她知曉宮外的情況後產生無謂的擔心。

朝露這會沒說話,也不知是在想什麽,但左手卻是下意識的在摸索右手上的那串東西,小動作就在他胸前進行,像撓癢癢似的,他一低頭就能碰到她光潔的額頭,嘴角提了提,意有所指道:

“紅珊瑚屬性向火,亦是可以替你擋一擋的。”

男人似乎很懂得如何拿捏人心,什麽情形場合該說什麽話,他比誰都明白。

實則她這會並不是真的在端詳手上這串珠子,而是因著他方才那席話,心裏生了愧疚的原因不知該說些什麽,這才假意做些別的來遮掩她當下的無措。

他在外面為名請命,餐風飲露,她卻在宮裏胡思亂想,甚至還因為這件事同他置氣,現下人不僅是回來了,甚至還給她帶回了生辰禮,可她卻沒有得償所願的滿足感,反而是因為這些莫須有的小心思而不知怎樣面對他。

兩個人,一人忙著解釋,一人忙著自責,全然沒有思考在這會應該如何化解當下的尷尬。

該說的都說了,胸前的少女還是一言不發只顧著鼓搗手裏的那串東西,肖晗有些急了,向來作為掌控者的他第一次產生了頹敗感。

紅珊瑚被撥弄的聲音清脆脆的,他實在是按捺不住那心猿意馬的悸動和久未見面的思念,臂上一個用力,擁緊了懷裏人的同時也成功止住她手上的動作,朝露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被迫擡起了頭,兩人即刻就鼻尖對鼻尖,呼吸瞬間就糾纏了起來。

“孤的話說完了,可以了嗎?”

這沒頭沒尾的話朝露自然是聽懂了,幸而是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房內,她疊而紅透的臉頰才能不被他看到。

什麽可以?可以什麽?

自然說的是方才她誤以為他要做的事。



肖晗覺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今夜滴酒未沾,卻為何這會的行為偏就不受他自己的控制,沒待朝露回答,或許這個問題本就不需要答案。

就在兩人的氣息互相交織繼而變得越來越黏膩濃稠之際,他終於是將自己壓了上去。

空無一人的房內,兩道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即便不特意去看,也能感受到她們對彼此濃濃的愛意。

女孩原本置於男人胸前的一雙手從剛開始的推拒到慢慢主動圈上男人的脖頸,用力拉下,再墊腳送上自己的兩片嫣紅。

偶爾發出的嘖嘖水聲和脊背從下往上類似被啃咬的酥麻感,讓她不禁腿軟,察覺到她逐漸軟下去的身子,肖晗一個用力,掐著她的腰肢就將人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剛從宮外回來的他身上還帶著一股子涼意,伸手探進她溫暖的鬥篷之中時,還是不免引起了她的輕顫。

那口中不經意間溢出的兩聲嚶嚀更像是鼓動男人的號角,促的他更加肆無忌憚的去沖鋒陷陣。

親吻還在繼續,但過於投入的兩人誰也沒在意周遭發生的事情,直到不遠處的的大殿響起了一陣轟鳴聲,受驚的二人才堪堪分開。

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似乎是接近了結局,王母娘娘礙於兩人熾熱忠貞的愛情,在不違背天條的前提下,只剔除了七仙女的仙籍,夫妻倆最終能在凡間恩愛的度過一生。

殿上的戲已經唱到了這裏,場上眾人都感慨於這份戀情,不由的發出了讚嘆,那聲音的穿透力很強,一直傳到她們這裏。

口舌中的黏膩還殘留在唇上,起伏不定的胸臆也在提醒著她剛剛做了什麽。

肖晗很有耐心的在一下下撫著朝露的纖薄的脊背,出口的話裏帶著未知名的愉悅:

“如今可消氣了?”

朝露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事情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她的一個回答,她依舊是一言不發且還賭氣般的搖搖頭,卻反而聽見男人說:

“那你為何方才抱的那樣用力?”

“我,我是害怕掉下去…”明顯的底氣不足。

“撒謊。”

“我沒有撒謊!”

她蹭的一下從他懷裏擡起頭,在進一步的為自己據理力爭,但殊不知就是這幅篤定的模樣,在肖晗眼裏更顯得欲蓋彌彰。

“還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就這麽急著否定?”

他輕笑,覆在她背上的大手往上移捏住了她軟軟的後頸:

“你說你方才一直在品茗看戲,那我剛剛怎麽沒在你嘴裏嘗到半點茶葉的味道?”

她身子隨即僵硬了一半,兩頰已經能感覺到熱辣辣的滾燙,哪知,這壞人竟還不打算放過她,自顧還在說著那令她無地自容又臉紅心跳的話:

“方才在大殿上還說‘似曾相識’,同孤不熟,這眼下既親都親了,那可還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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